“玉芳阿姨，有空伐？”武进漕桥鱼池上村村民吴晓娟，来到邻居翁玉芳家门口，朝屋里高声喊道。得到肯定的答复后，她走进翁玉芳家客厅，坐下剪头发。

　　翁玉芳今年67岁，是村里的一名普通农妇，而她帮村里的女同胞剪头发已经整整37个年头，从来不收一分钱。“我们鱼池上村还周围几个（自然）村，40岁以上女同胞头上的活计，一大半都被她承包了。”吴晓娟笑着说。

　　没有招牌的“美发厅”，剪头发不用花钱

　　翁玉芳出生在鱼池上，这个自然村位置很偏，离漕桥老街有3公里多的路。上周日，记者辗转找到了这个小村庄，村里很安静，只有翁玉芳家门口比较热闹，聚着几位聊天的村民。

　　记者到翁玉芳家门口时，正好遇到吴晓娟。吴晓娟今年44岁，和翁玉芳大女儿路英同年，两人也是好朋友。“我头发有点长了，来稍微修剪一下。玉芳阿姨很热心，即便在家吃午饭时有人来，她也会放下饭碗，先帮大家剪头发。”吴晓娟说。

　　“玉芳阿姨，有空伐，我来剪头，只要弄短点就好。”说着，吴晓娟走进了屋里。翁玉芳应声从屋内迎了出来，将吴晓娟让进客厅，拉过一张长条凳让她坐下。对着客厅墙上的一面大镜子，吴晓娟调整了下位置。

　　“不用洗头，直接剪。”吴晓娟说。“村里人要求低，不讲究，他们也是为我考虑，能简单就简单。”翁玉芳说。

　　翁玉芳拿出梳子和理发剪子开始理发，她的工具没有理发店那么全那么讲究，两把理发剪刀，一般削发钳子和一把梳子。她的手法十分娴熟，十多分钟就“刷刷刷”地剪好了。“如果头发长一点还要洗头，理一个头就得二十几分钟了。”翁玉芳说。

　　吴晓娟对着镜子看了看，表示满意。翁玉芳剪的发型虽然不时髦，却也像模像样清清爽爽。

　　离开时，吴晓娟连声道谢。“我20年前嫁到鱼池上，那时开始就找玉芳阿姨剪头发，她从来不愿意收钱。其实，她家条件并不好，她老公一千多元的退休工资，她自己没有退休金。”吴晓娟说。

翁玉芳在帮吴晓娟剪头发 图片来源：常州晚报

　　给女儿剪了个“童花头”，看到的人都点赞

　　翁玉芳免费帮村里人剪头发，37年前就开始了。“当时我大女儿路英6岁，小女儿路静5岁，两个人的头以前都是长辈捣鼓捣鼓的，孩子慢慢长大么就不能太随便了。”翁玉芳说，那年是1980年，家里经济条件差，村里离镇上的理发店又有好几公里的路，所以两个女儿的理发问题一下成了家里的难题。

　　翁玉芳和丈夫商量后，决定亲自动手，于是乘车到常州市花20多元买了一把理发剪和一把削发剪，回来摸索着给女儿剪。让她和丈夫没想到的是，女儿的“童花头”吸引了同村玩伴。

　　“我家两个女儿，她们的小伙伴又多，经常到我家玩。看见我在理发，这些小丫头说很好看，就嚷着也要剪头发。”翁玉芳是个热心人，从来不拒绝。慢慢地，很多村民带着女儿找上门理发，她依然来者不拒，有时理完孩子的头，连大人的头也一起包了。

　　于是，翁玉芳理发手艺不错，还不收钱的事儿就一传十、十传百，就连周边村子的村民也来找她理发。

37年，吴晓娟的理发工具换了好几套。图片来源：常州晚报

　　长年服务对象有近200人，最近4年每年剪发600多次

　　帮人打理头发时间长了，翁玉芳对自己的要求也更高，她看到有人理了个简单却别致的发型，就会默默记在心里，回来后照着理；有时碰到一些理发师，翁玉芳也会请教他们，掌握一些诀窍。

　　从一开始帮小女孩剪头发，到如今清一色的中老年妇女，翁玉芳的“顾客”层次慢慢发生了变化。说起这个，她显得有点不好意思，以前女孩子的发型比较简单，不是“童花头”就是扎辫子，“现在，连几岁的小女孩对发型都有要求，十八九岁的要烫发、染发，我就做不来了。我两个女儿后来也爱美了，不要我剪了。只有对发型不怎么讲究的中老年妇女，一直是我的忠实顾客。”

　　早些年，翁玉芳有时一个周末就要剪二十几个头，家里排队是常事。这37年来，她长年的服务对象主要集中在前后三村，有近200人。

　　“最近4年，我到合并后的新康村委做志愿者，新康有四十几个村民小组，我的服务范围扩大了十几倍。”翁玉芳给记者粗略算了算，自己一个星期在家剪头发六七次，一年就是300多次。在新康村委做志愿者，每两个月参加一次志愿者活动，每次给五六十人剪发，加起来也是300多次。所以，她这4年每年至少要义务剪头发600多次。

　　在数不清的顾客中，路兴国是惟一的男顾客，“我只会剪女式头，所以只能帮女的剪。剃男式头，我没那个本事，只有他不嫌我手艺差，我才敢动手剃。”翁玉芳笑着说说。

　　路兴国不但不嫌妻子手艺差，还十分支持她的热心举动。“她做得开心就好，经常有人说，玉芳你也收个三元五元的费用，她从来不愿意，说这是她的爱好，收钱的话就等于开了个理发店了。”路兴国说。

翁玉芳上门帮顾凤珍剪头发。图片来源：常州晚报

　　对于腿脚不便的老人和病患，她坚持上门服务

　　“玉芳，阿有空啊，我头发有点长了，最近天热，不舒服。”突然，一名老太太来到“美发厅”门口，朝屋内喊着。

　　喊话的是94岁的顾凤珍，就住在翁玉芳家隔壁。翁玉芳二话没说，拿着理发工具来到隔壁。对于上了年纪的老人，还有一些生病的村里人，翁玉芳都是上门服务。前村一名93岁的老太太，她隔一个多月就上门一次。

　　理发时，顾凤珍对翁玉芳夸个不停，还一定要跟记者说一件趣事。十年前，顾凤珍外出吃喜酒，饭桌上，有人夸她精神头不错，尤其是发型很好看。“那个老姐姐问我头发是哪里剪的，价格贵不贵，她也要去试试。我说这家理发店就在我家边上，我剪了十几年头，人家没收我一分钱。老姐姐以为我糊涂了，在说瞎话。”老太太笑嘻嘻地说着。

　　为老太太剪了二十多年的头，翁玉芳和顾凤珍相处得十分融洽，老人儿女白天在外工作，她就帮着照看一下。有时，还会邀请老人到家里来尝尝自己做的菜。

　　“在农村，老人尤其是老太太，到外头理发店剪个头发不容易，出门不方便有时也舍不得那十几元钱。”在翁玉芳看来，自己举手之劳却能实实在在地帮到老人们，这是一件再“划算”不过的事情。（常州晚报 汪磊 天文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