蓬头垢面、衣衫破旧、发作时还会打人……一想到精神疾病患者，许多人心中就会呈现出这样一幅景象。但61岁的潘建林衣着整洁，待人也很有礼貌，除了目光看上去有些呆滞，有时还会喃喃自语之外，他看上去与常人无异。

“他从小就是个乖孩子，要不是把烦心事都憋在肚子里，不跟任何人说，也不会得这个病。”他的哥哥，67岁的潘建国提及他时，语气无奈又充满怜爱。

在潘建国看来，弟弟得这个病，和他性格内向有很大关系。念完高中后，潘建林就来到一家工厂，做了一名流水线上的工人。可没过多久，潘建林的脸色就发黄，没胃口，感觉恶心乏力。经医院诊断，他得了慢性肝炎，只能在家休养。再后来，潘建林的精神状况出现了明显异常，经常一坐就是一整天，对着空气煞有介事地喃喃自语，心情也很低落，整夜整夜地失眠。终于有一天，他苦恼地对母亲高凤红说：“妈妈，我总觉得脑子里有个声音，我控制不住地想和它对话。我的脑袋是不是坏掉了？”

在母亲的陪伴下，潘建林到我市一家医院就诊，被确诊为精神分裂症。潘建林有些想不通，哥哥潘建国就耐心地安慰他，说这病和感冒发烧没什么区别，只要肯配合医生，积极治疗就行。这些年来，潘建林也接受了药物治疗和综合干预。但精神分裂症病因复杂，容易反复发作，潘建林好好坏坏，虽然对人没有攻击性，但脾气暴躁起来，就像一头愤怒的狮子，时常对着母亲和哥哥大喊大叫。潘建国和高凤红也从不和他计较，只是柔声细语地安慰他，等他一个人慢慢平静。

因为病情始终未痊愈，潘建林也没法出去工作，只能领取低保金。家人劝他到相关部门进行残疾鉴定，申领相关补助，但潘建林自尊心强，认为会丢面子，死活不肯去。潘建国拿这个小弟弟没办法，只能听之任之。

潘建林手头并不宽裕，还常常生病，仅今年就因为慢性肝炎、肝硬化、胆结石等疾病住院18天，扣除医保支付的，个人还要支付2000多元。潘建国知道潘建林手头的钱不够，不等他开口，就自掏腰包补足了费用。“我们是一个娘生的，他有难处，我帮一把，就是天经地义，没啥好说的。”潘建国说，弟弟和母亲就住在隔壁，家里做了好吃的，他总会送一份给弟弟和母亲。每天他都会过来，看看有什么能帮忙的。母亲今年已经93岁了，身子骨也还硬朗。但总有一天，他要从母亲手中接过照顾弟弟的担子。“弟弟再重，我都不会觉得他是累赘。照顾他，我心甘情愿。”潘建国说得掷地有声。（本版文字 吕洪涛 吕亦菲 庄奕 摄影 胡平）